第九十回 银汉仙槎刘郎惆怅（3/4）

早明白了八信分，觉得一酸气从丹田底下直冲到鼻子里来，一个心七八糟的也不知是什么味儿，也不再听下去，大踏步走了回来。真个是：

银汉仙槎，桃花面；牵牛西北，孔雀东南。凄凉巫峡之云，懊恼高唐之梦。

红楼隔雨，魂销婪尾之春；珠箔飘灯，肠断相思之字。

章秋谷当下一个垂丧气的回来。春树见了问他为什么这般模样，秋谷懒懒的也不开，便上床睡了。这一夜的千般别恨，万种离愁，螺肠九回，珠丝百结，思佳而不见，望秋水兮潆洄，这些思也不必去提他。

只说章秋谷在家里动身的时候，预先和太夫说明，说到苏州去一两天就回来的，如今在苏州一连耽搁了五天，还要想到上海陈文仙那边去打个转身，算起子来已经十分急促，便别了贡春树立刻上了船往上海去。船走了一夜，天还没有亮就到了上海。秋谷在大餐间里直睡到八点钟方才起来，一直赶到文仙那里。

文仙迎着笑道：“我只道你今年不来的了，你倒居然没有失信，你们府上太夫和少怎么倒都肯放你出来？”秋谷把别后的事，约略告诉了陈文仙一遍，只瞒了苏州的事没有提起。

秋谷坐了一回，便问起陈文仙年底有多少开销，陈文仙屈着指算了一算道：“这里倒没有什么开销，就是年底下要用几个钱也看得见的，倒是那些店家的店帐，以及你堂子里的酒帐局帐，只怕通算起来，倒也不少呢。”秋谷故意假作吃惊的样儿，中说道：“我这一次来一个大钱都没有带，这便怎么样呢？”陈文仙瞪了秋谷一眼道：“你看你看，又来了，这样的假话只好对着说上一次两次，家或者还有些相信你的话儿。到了后来听得惯了，耳朵里的老茧都听了出来，那里还有相信？我劝你不要这样的装腔作势罢。”秋谷听了，自己也好笑起来，便在衣袋里取出一张一千块钱的银票，给陈文仙道：“我今天就要动身回去，一班朋友那里我也不去惊动他们，还有那些店帐和堂子里的帐，我核算起来大约差不多也要七八百块钱，你等他们来了发票，便一一的和他们算清了，省得拖欠他们的钱。

堂子里这一节本来不多，只有公阳里的陆丽娟、西鼎丰的梁绿珠，有几台酒几个局，你叫车夫去抄了局帐来，就叫车夫送去。我今年自从娶你进门以后，堂子里没有去住过夜，所以没有欠什么钱。“陈文仙看着秋谷微微一笑道：”只怕不见得这样的克己罢。“秋谷也笑道：”看你这个样儿，难道要我跪下来赌一个咒不成